大宋皇帝实录
一
大中祥符八年,我奉旨入宫伴驾在寿春郡王左右,郡王时年五岁,正是贪玩年纪,不爱读书。
一日,先生进殿,不见郡王,问及我,我亦不敢言,却将手指向书案露出的一截衣角。
先生踩住衣角不言语。
半晌后,郡王小声问我,“先生可来了?”
先生道,“来了,开课吧,殿下。”
郡王要钻出来,衣角却被踩住,用力往前,果不其然摔了四脚朝天。
先生道,“殿下,先默论语,再写千字文,臣定把殿下用功读书的事情禀告皇上,否则……”
郡王捂着后脑勺,眼泪几乎要掉下来。
二
天禧元年,当今皇上身体日衰,对寿春郡王这一唯一儿子更是放心不下,加官至中书令,又令先生管教不要太紧。
郡王便更是不爱读书。
今日请假,言说皇上身体欠安,本王生性孝顺,请假一日为父皇侍奉石药。
先生准。
没几日,又言说太后身体欠安,且年事已高,恐怕来不及享四世同堂,故请假一日为太后侍奉石药。
先生准。
再过几日,言说皇后有疾,要请假。
先生勉强准。
后来说公主病,要请假。
先生大半夜听到消息,冲进殿里,把郡王提溜起来打了一顿屁股。
哎。
郡王捂着屁股,眼泪几乎要掉下来。
三
天禧二年,寿春郡王进封升王后被册封为太子,时年八岁,对学习一事终于不再逃避,反正已经在疼痛中默完四书五经,兵书历法。
先生讲学,提及六十年一次,出现在长城外的上古妖兽饕餮,听得太子兴致盎然。
只是没听进饕餮凶猛异常几字。
下学后,太子提起一柄木剑,舞了一番,口中喝道:嘿!怪兽!受死吧!
皇上悄然出现,示意我不要言语,看太子又舞了一番,姿势堪堪到位,正甚是欣慰之际,太子瞧见花丛中跃出一对蹁跹蝴蝶来,当即将木剑丢下,追逐蝴蝶去了。
只是,这剑,砸得正中皇上。
哎。
太子捂着小手,眼泪几乎要掉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