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x

【清水向左,肉往右15】

第二天,我拖着做了噩梦后疲惫的身体起来,听见有人敲门。


开门,不是王俊凯,是鲁楚。


他给我带了早饭来,一如既往地将早饭摆好,说待会儿顺便送我去上班。


我说,鲁楚,你知道的,我有男朋友了。


鲁楚一点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的迹象,仍然在忙,说,可你们没有住在一起,就不是,别骗我了,快来吃早饭。


我说,我没骗你。


我想和他在一起。


我想成为他的男朋友。


我们只是还没有住在一起。


我们只是和普通的情侣不一样。


我说,对不起,我想我还是喜欢他。


我还是喜欢那个以前傻乎乎地帮我提东西,帮我送东西,隔着很远很远距离给我送一碗热乎乎的小面,那个现在一看到我就不想放开我,不想让我受伤,慢慢成长的那个他。


鲁楚顿了顿,说,他能做的,我也可以,既然你们曾经分开过,这就是我的机会了。


不,你不可以。


他能做的,你不可以。


我说,分开,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接受他,不是他的错,也不是什么痛苦的理由。


鲁楚终于停下来,说,你真的,想好了?


我说,自己想好了,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。


他三天没出现了。


鲁楚说,王源,我很难这样认真地追求一个人,你是唯一一个。


赖着你两年了,实在是对不起,我真的,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你和另外的人在一起,我就很难放弃。


可你终于还是别人的了。


但我可能没有办法祝你们幸福,如果你们之间哪怕出现一点点缝隙,我都会拼命想要插进来,所以,别让我看到你不开心,因为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幸福。





鲁楚走后,Tony家打电话来,说他们要去度假,放我半个月的假。


我洗漱过后,就坐在电脑面前继续看消息,一直看到第二天上午王俊凯来了。


他站在门外,脸上的伤都还残余了一点,但他没在意,往后一退。


我看到他身后那个女人。


我不知道她是谁。


但我大概知道她是谁。






她是我妈妈。


她穿得很好,和记忆里不太一样,也该不一样。


她叫我的名字,想靠近我,我却被吓得后退了一步。


明明我到美国来,就是为了找到她。


但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,我却害怕了。


十几年前,我躺在病床上,每天只有一次可以见到家属的机会。


那时我们家很温暖。


我爸和我妈开始还总是鼓励我,亲吻我,希望我不要害怕,说会治好的。


然而病情的反复变化,我爸四处借钱,我妈在我面前也开始止不住泪水。


渐渐的,我爸开始酗酒。


我能看到他们站在我面前时,一个满脸酒后的眩晕和不耐烦,一个除了吵架还是吵架。


然后终于有一天,我爸冲进病房,那是中午,值班的唯一一个护士不在。


我一个人从病房上醒来,走到外面,就看到我爸了。


因为我妈终于不能承受,跑去美国了。


他就对我动手,全然不顾我虚弱地不能还手。


从那一天起,我就胆小,怯懦,把自己裹起来,和有暴力倾向的称之为爸爸的人,一起生活了几年。


之后,他死于酒精中毒。


我原本是可以幸福的,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,原本有一个会每晚亲吻我额头和我说晚安的爸爸,一个会准备一日三餐会送我上学的温柔的妈妈。


我原本是喜欢触摸的。


如果不是我,这个家不会破碎,他们不会吵架,会有一个健康的孩子,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,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。


我大概是一个扫把星,会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不幸。



王俊凯把那个女人推进来,说,你们好好谈谈。


他要关门,我抓住他留在门上的手,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母亲的恐惧,更大于和他的肌肤相亲。


我说,你不用走,你也留下来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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