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去上学堂。

先生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。

我才及他的肩膀高。

父亲让我唤他王先生，可我也姓王，感觉像是在喊自己，有点奇怪，所以我只叫他先生。

先生有些不苟言笑。

我若是犯了错，先生不打我的手掌，会对我说教。

我不太会跟人争，在郊外放风筝时被班上一个学生抢了风筝推到地上，膝盖上都是磕到石头弄出来的血。

先生很担心，一个人抱着我去了药铺。

后来我长大了，比先生还高。

我家搬到了另一个地方。

几年后，我去拜访先生，他还未成亲。

我与先生差了七岁。

先生喝了些我送来的酒，就有些笑意了。

我心念乍动，将先生抱在怀里，他并未挣扎，看着我的眼睛柔情万种。

我解下先生的衣衫，吻在他的唇上。

先生对我讲了多年的课，我最喜欢看他的嘴巴。

我将先生压在床上，摸他的身子，他惊惶间只顾叫我的名字，小凯，小凯。

我将他剥光，手在他光滑且瘦的背上磨蹭，对他的耳朵说话，先生，叫我的名字。

他依言，叫我王俊凯。

我也不要叫他先生，我开始叫他的名字，这个名字在我心中萦绕了好多年，这个人在我梦中萦绕了好多年。

王源，王源。

我与我的先生，一夜风流。

先生早上醒来，瞧见自己睡在我的怀里，又惊又怕，跳起来给自己穿上衣裳，连连说这是坏了礼法坏了礼法。

我将他抱住，不让他乱动，说，管他什么破礼法，先生，你我忍了这么多年，好不容易我得了父亲的允许，你就成全我吧。

先生咬着下唇，说，王俊凯，你，你，你！

然后我被他打了一巴掌。

先生酒量太浅，心中也是对我存了那份心思，所以昨晚让我予取予求。

但他清醒了，清醒到怕世俗对我们的指点，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毁了我的前程。

他宁愿一生不娶，在家中孤独终老，也不要连累我半分。

我参透这一点时，先生已经离开了。

我与父亲的约定是，他允许我和先生在一起，但是我必须考取功名。

先生我找不到了，父亲带我回去，我考上了状元。

我性子太直，上书无数，惹恼了皇上，将我分配到偏远地方，做一个闲散的小官。

我在街上闲逛，遇见了先生，他在一群孩子中间，笑得很开心。

他还是做孩子们的先生，并且不求酬劳。

我跟了他一天。

他回家中，我在外头看他。

他从井中汲水，水太重，他差点又把水桶掉进井里。

我给他接住水桶，他跳开，看着我，叫我，小凯？

我提着木桶，问他，要放在哪儿？

他给我带路，不敢说话。

我倒了水进大水缸里，放下木桶，转身看他，说，你还好吗？

这时他已经三十五岁了，虽然看起来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。

而我二十八岁，已经像个二十八岁的人了。

他说，还好，你呢？

我说，不好。

他问，你还没成亲吗？

他问我是否成亲，他恐怕也是也不能寐，想着我离了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，想着我是否会有个温柔婉转的妻子，想着我会不会变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孩子。

我伸手揽他入怀，将他的头按在我的胸前，说，没有，我一直，在找你。

他开始哭，不由自主。

我给他擦泪，却总是擦不完，我说，和我在一起吧，王源。

他还是哭，摇头。

我说，折磨了你我这么多年，也够了，王源，这次就算你打死我，我也不要放开你。

然后我低头，吻他。

他反抗，没有半点奏效，于是服从了。

我将他全身吻遍，将他变成我的，将他搂在怀里。

先生后来做了我的师爷，住在我的府里。

我用自己的俸禄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，偶尔也和先生一起去教孩子们。

有个孩子也同我一样，上课下课都只盯着新来的教书先生。

先生说，你瞧那个孩子，和你当年一模一样。

我说，他的勇气可不一定一模一样。

先生与我，终携手白头。

——end

【突然的脑洞。】